卷二
「富贵本无定,世人自荣枯。
嚣嚣好名心,嗟我岂独无。
不能便退缩,但使进少徐。
我行念西国,已分田园芜。
南来竟何事,碌碌随商车。
自进苟无补,乃是懒且愚。
人生重意气,出处夫岂徒。
永怀江阳叟,种藕春满湖。」
《浰阳早发》
有古意
「台上有客吟秋风,悲声萧散飘入空。
台边游女来窃听,欲学声同意不同。
君悲竟何事,千里金城两稚子。
白马为塞凤为关,山川无人空自闲。
我悲亦何苦,江水冬更深,鳊鱼冷难捕。
悠悠江上听歌人,不知我意徒悲辛。」
《襄阳古乐府三首 其二 上堵吟》
「雄雉曳修尾,惊飞向日斜。
空中纷格斗,綵羽落如花。
喧呼勇不顾,投网谁复嗟。
百钱得一双,新味时所佳。
烹煎杂鸡骛,爪距漫槎牙。
谁知化为蜃,海上落飞鸦。」
《食雉》
「古驿无人雪满庭,有客冒雪来自北。
纷纷笠上已盈寸,下马登堂面苍黑。
苦寒有酒不能饮,见之何必问相识。
我酌徐徐不满觥,看客倒尽不留涩。
千门昼闭行路绝,相与笑语不知夕。
醉中不复问姓名,上马忽去横短策。」
《大雪独留尉氏,有客入驿,呼与饮,至醉,诘旦客南去,竟不知其谁》
与师友
在意识到我没法帮忙还带来不快的时候终于想放下了,大概在我崩溃后那段时间。
想起《海上钢琴师》从墙上掉下的画——没有任何人碰过钉子,画挂在那也很久了,可在某个时刻,毫无征兆地掉了。
很难过,可我能时隔一年再读红楼,在理解黛玉同时理解袭人,情感容量的增强也确实拜此所赐。我从这段关系里观照与其他友人相处模式的问题,也通过对方的指点获悉我从未发现的思考瓶颈。那段时间有许多开心的时刻,可时时不禁想,假使我不说那样的话——可已经说了,还是在斟酌之后。那时的我只能作出那样的反应。
惊觉相处中悟出了许多写作灵感……真残忍啊,哪怕主角不再以对方为原型,却也每个人皆沾染了一分底色,仿佛我打碎了对方的映像,碎片糅进每个人的灵魂。没有一个人是,却每个人都是。
归结起来只一句,所幸我不够喜欢,所憾没有喜欢到读完该读的书。
试开一个《鹤唳华亭》串(主毫无营养的嚎叫
看了十来集看得叫一个心惊肉跳
起初是镜头给卢尚书我泪目,现在名字都不用出现,皇帝一有降罪的意思我就慌。
嘉义伯也许不会那么快没但活着更痛苦。总之是太子从不舍得老师走到为了保全他主动送他走,出来蹲在街角一把抱住嘉义伯哭着说不要走,我就觉得老师估计会没,嘉义伯排在老师后头……
昨晚看到「此情可待,是请你再等等我」,我瞬间脑一个小场景对就昨晚写的玩意。(虽然看的和写的完全是两种东西)我本来对花几集来写一桩婚配是挺烦的(实名指《穆桂英大破天门阵》),但这个哀伤的度控得真好,尤其是我被剧透了后头还有太子妃,好哀伤。
现在看到文昔因为宫门闭了没法告诉陆大人事情有变,就在宫门前碰上父亲带了一众官员前去请命却无法阻止,我已经起了一身激灵。
「那信她读完当即烧了,之后那段时间她什么也不说,光坐在那瞧着我哭。
小时候路德来家里玩,我藏起了房间所有钟表。最后还是给老苏菲逮着了。我在卧室踩着一堆书目送他上马车,尽管看不清,可我认定他同我一样脸糊在玻璃上,朝我挥手。
不久前我也妄图把时间藏起来,或者把她藏起来,或者我们从这个地方消失,像两张扑克牌从桌上隐匿,再出现在一位女士的礼帽羽毛后边。可而今我明了,她不阻止我离开的安排,是在等我领悟一切终归徒劳。在她的痛苦之前,我又让步了。
我什么也不问了。我说,你走之后,我不会去中国,也绝不与他们交易。我说,我不会忘了你。她伏案不让注目哭得扭曲的脸。我离她五英尺,不许看她,不能抱她。
等她再抬头,我胸腔随之轰了一声。我读懂了眼神——我不再能知道她哭了。」
好喜欢这段戏
「我不会让老师走的,陛下也不会让齐王走的。
殿下。
陛下问过我,老师也问过我,为什么上一次明明知道齐王的谋划但是不提前报告陛下,还要惹出这么多是非来——我就是想知道陛下的心思。陛下维护齐王,不单单是因为偏爱他,更是要用他来节制我。武德侯回了长州重掌重兵,陛下不放心又鞭长莫及,所以才会用我来节制武德侯。未来的日子,我只能更难过……老,老师,不要走。
殿下。
就算是陛下让中书令和老师互相节制,老师还是放心不下吧?否则今晚为什么会亲自守在这儿?
啊,臣已命人严加搜查,谨防舞弊夹带。
我说的不是这个。我会让逢恩称病,今年就不考了。
殿下不能这么做。
他还年轻,三年之后他还有机会。
殿下不懂。
为什么?
眼看这天雨雪就要来了。他们读了十几年的书,最后能得到的,就是在这小小的号房里面,还漏着风,待上这么几天……因为殿下,毕竟不是读书人。」
许是我练的版本改原曲古筝部分较生硬——更可能是我琴技不行,第一节全在低音区和中音区,第二节在低音区的两句间插入一句快节奏的高音,电光火石般掠过,放在剧里听是寂寂孑然的人无端对他者动心,又去过无痕。抛开剧情听便宛如在一段漫长困顿的生活中刹那放纵,又似纵马自古城墙下疾驰而过,一瞥断壁间缝绽放的悠悠花影,转瞬已在身后。再听别的版本处理太柔和,反湮于平寂中带过。
后起从缓渐强的高音是隐伏的潮水,是人自以为放下了,却时时无端回味,才下眉头却上心头。
第三节我练的是猜疑同沉溺拉扯,渐渐不再动摇扑入深渊。另一版是在迷雾中直往前撞,既已为过往所缚,索性优雅转身被火海吞没,无奈而从容。前者是民间小调,后者是朝堂雅乐。后者更吻合人物气质,可我很偏爱前者鲜活的疏放,不那么游刃有余,极真极烈,烟火般炽烈又重归亘古长夜。
这几年
这里一事无成的标准是没一项技能可以换现,或借以取得上升的机会。可即便不如此现实,我也未抵达至少自己心理平衡的水平。
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看别人画作就想死。看文章好一些,至多觉得写得真好,若不是只有我知道那些人的存在,我都没必要执笔了。
不过许是发病了太长一段时间,最近拿笔倒觉得比以前顺许多。
这几年
本计划回校处理后续,但辅导员说住宿申请不会被通过,临时在校附近短租也不实际,友知道后在替我联络当地工作室。我拒绝了,因为不想开口拿钱,没这个脸。
友沉默了会说「不知道,最近无意翻回贴吧看到你高考抉择的烦恼,可能是我把一切想太简单了。因为学费高,你不到急迫时不会主动拿钱,平时都等家里想起来给。你这几年过成这样和这个也有很大关系吧」
我第一次遇到有人愿意这么想。22年很多个时刻让我意识到没人真知道我这几年的生活,正如我不完全知道别人的一样。由是彼此生了诸般误解嫌隙,加之我不辩解,任对方咬定我如何如何也罢。明知应该沟通,偏生有什么阻碍了我。这几年听了许多不明事实的残忍的话,也是活该。
友劝说焦虑时可以搜集信息,掌握信息便有底气。我说我正是知道太多却做不了什么才如此焦虑。
我这个专业的人基本自大二起各寻后路。出于焦虑我用了很多时间读书,又出于焦虑错失了不少时机。假如只看结果,这几年可谓一事无成;假如看过程,除了痛苦看不出读的书留下任何痕迹。我想借学术离开这个专业,可我没做到。毕设倒提供了一个缓冲理由,至少暂时不必焦虑四月后何去何从。
可终归是要打算的。也许不甘也会再去打工,至少先清了债。反正都痛苦,还是有钱比较好。
本号是用来关注友邻的魂器,主号在呜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