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和一个年轻人聊天,她说她恨日本人,也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。
我给她发了新京报的报道。她说死的好。
我深呼吸了一下,和她说我也有孩子。如果我的孩子上学路上被杀,别人说死的好,我不知道我会是什么心情。
她也沉默了一会,回:对不起。我以为你会因为我说的话不理我。谢谢你告诉我这些,但是他们杀了我们好多人。
我说是的,历史上的侵略没人忘记,也没人否认。但100年前的事和这个10岁的孩子无关,他是无辜的。他应该稳稳的长大,应该有和我们一样的人生,去上学,去工作。
她又沉默了一会,说:我只有初中文化,不知道这些。说到工作,我们厂子里,日本公司签的工人赚的钱是我们的两三倍,有加班费,有休息日,有节日礼物。领导也不骂他们。
我问她你的休息日是几天,工资大概多少?
她说她每天加班到十点,一个月不休息,能拿4500。如果加班到8点,一个月休两天,就是3000。
我问工作累吗?她说还好,就是打螺丝经常伤到手。
我说工厂没给你们防护措施吗?她说要速度快才能跟上拉线,难免会打到手指,工厂也没办法的。领班给我们定产能,说是设个超产奖。大家拼死拼活做完,以为能多拿钱了,他就给我们加产能,一分钱不会让我们多挣的。那些签日本公司的就不会这样。
然后又说,我接受的教育程度不高,所以说话难听。其实要是能签日本公司特别好。但是现在比以前更难了,好多公司接不到订单都倒闭了。有时候想回老家,可连老家的地也自己说了不算了,都被政府收走了。
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只能和她一起希望经济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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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在推特上请求大家发声,归根结底是因为能上推的大家,认知水平摆在那里。缺的也许只是一丝勇气。
对于底层疲于奔命的劳动人民,为了一把米一口汤而用尽全力的人,无法获得信息也无从辨别真假的人,我们是没有权力指责的。我们应该做的是伸出援手。
或者说,正是因为有能力为他们传播真相、有余力为他们发出声音的社会阶层——我们,选择了什么都不做,才让他们变得更加封闭与落后。
然后我们再转过头指责他们,说他们没救了。
这很可笑。
没有让你就义,只是在安全的前提下,再勇敢一点点,多做一点点。可以是捍卫孩子,可以是守护房产。也许是拒绝不合理的作业,或者是要求物业费用公开。还有,多关心弱势群体,少一点向上共情。
我知道在国内做一切都不容易。但是逃避只会越来越不容易。
其实爱上黎紫书的瞬间就是这个时刻,一种,姐们就是很聪明,能屈能伸也能把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。她写男的阳痿,为了解开早死的家族诅咒拼命找一味药,结果遍寻不得后想找自己爹的私生子,发现爹的私生子早已成了马来人,皈依了清真教,靠卖壮阳药为生。男评委看完非常震撼,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作品,隐喻了马来西亚华人复杂的存在主义危机,简直是天才啊。
然后黎紫书说,我是迎合评委审美专门这么写的。
就,,,,,
想起大约十年甚至十几年前看当时流行的网络爆款小文精选集,那本书叫《幸福的西红柿》,讲美食和婚恋的,其中有一篇叫《爱吃腐竹的女孩》还是什么,反正就是讲:
一个女人特别爱吃腐竹,每天都要吃,发誓找对象绝不找不吃腐竹的男人,然后她相亲认识了一个男人,对方也很爱吃腐竹。两人一见如故,经常吃腐竹和研究怎么吃腐竹,开始很开心,直到最后隐隐发现他们除了腐竹无话可讲,也还是努力地开发关于腐竹的新话题。直到最后开发了所有腐竹的烹饪方式,终于再无可说,只能分手。但是想到为了能和彼此在一起付出的努力,发明了那么多那么多腐竹相关的菜式,连根本不合适的新颖腐竹餐点都做出来了,但最后终究还是无话可说了。于是忍不住哭泣。
小时候没看懂,现在再想,感觉腐竹可能是一种隐喻吧:那个亲密关系起始时你认为很重要的东西,一种能把你们联系起来的共同爱好。但是有时候有的人就是不合适,或者有的人就是注定要分道扬镳,可除了那个爱好以外你们已经没有别的共同话题了。想要一起谈论什么时也只能一遍遍地说那件事,为了延迟注定的分离,一直一直谈论着腐竹,谈论着火影忍者,谈论着CP的其他结局,就像象友之前说给同人写au,“直到穷尽一切可能,exhaust all the possibilities”,直到所有菜式都做完,直到所有剧情都说罢,直到所有au和paro都变成了重复的trope……直到我们终于分离。
都说到这了,那我要再说:
淘宝上大批进口猫屎咖啡,恳请大家抵制。
猫屎咖啡来源于强行终生喂食咖啡豆给被非法野捕、囚禁在狭小脏污笼子的野生麝香猫。被笼养的麝香猫会出现营养不良甚至被咖啡因影响导致精神异常。比国内的活熊取胆黑产业有过之无不及。
猫屎咖啡号称降酸不苦更香云云不过是玄学,事实上经过适当处理过程都能降低咖啡豆酸度提升香味,而不用特意吃肠子里走一遭排出来的屎。
恳请大家不要买猫屎咖啡!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