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理一下在日记狂记的《花近江国》
猜心花计划的真正用意,黄惟松确有想保护之人,但既不是南朝皇室也不是心花计划的执行者,而是一个和心花计划执行者一同送进北国的人。他预测二十年后南朝必亡,届时他所护之人会有危险,于是预先将其送进北国。或有甚者,认为这个人可以进入北国高层,届时即便南朝被灭,这天下仍是南朝人的天下……
宁宁识破计划真相这段可以对位《色·戒》:潜伏的卧底们早被丢弃了,卧底任务是假的,家国情怀是虚的,可宁宁和御剑的纠葛却是真的,一如王佳芝和易先生。不过花国第一部的结局却是王佳芝俘获了易先生。
宁宁的家国情怀不是在南朝自然形成而是在北国构建的。他起初被送出去时所谓家国不过空中楼阁,然而与他相认的南朝卧底们如盈箧塞路前仆后继,他纵然不齿、不认同心花计划,为让他们死得其所、为自己挣一前路,也得让这个计划按他们原本的认知完成,是不得不为。
那么御剑就成了他唯一的阻碍。明面上是御剑在家国和宁宁间选择,暗地却是宁宁在家国和御剑间选择,暗流涌动不息。御剑选择家国于宁宁而言不是劫而是渡,若非御剑先舍得送他去繁朔,宁宁的卧底之路便断了,那他此生也就是高级版庄怀柔罢了。他对御剑说我从你身上坚定的一点就是永不背弃家国,只是他所言并非御剑所以为的家国。
我比较喜欢的点是宁宁虽熟习南朝经典,却不知野史轶闻,在北国人提起时接不上话头,在御剑提荔枝时不懂他的示好,这种文化倒错感。
花国在涉及南朝部分有历史的阴冷感这点很好,比如御剑放走孙尚德这段「上兵伐谋,不战在我」,放他走实是假南朝人之手诛心。
这段也好「他与安代虽有君臣之名,从来都是肝胆相照,磊落光明。功高震主之事,只作南人笑闻听。此际为君王见疑,却并无南书中常见的悲戚恨怨之心,愤懑不平之意。除三分可笑外,倒有七分意兴阑珊。」
说到诛心,孔恰当真很喜欢这个直白的譬喻。从宁宁初登场在宴席上徒手掏狼心起,在《朋友》里作为苏方宜再出现,一直干着诛心的行当,不过掏真心和玩弄人心的惊悚程度倒是不相上下。
孔恰当真沉得住气,用这样巨篇写一个本质上是特务与敌国将军爱恨纠缠的俗套故事——一个上世纪现代文学已经出现的题材,投掷精力构建一个完整的北国版图,草蛇灰线有条不紊,属实匠心。
可花国比《朋友》不足处却是太杂,它至少融合了民族长诗、民谣、英雄史诗、武侠(古龙一流),和同人车文(?)。即它写北国风光是一种文风,切入南朝江湖又是一种,写宁宁的爱欲又别是一种,它们彼此没有融合而是割裂的,就像直接将不同的碎片直接焊接成一个器皿,而非先把这些材料融了,再浇铸成一个完整无隙的容器。
《朋友》则不然,只当它是一个单独的武侠短篇看也可以,反正朝堂为虚江湖为实,它本身自洽。
不过花国里有很多我想看的东西……?
比如宁宁从营帐出来,恰值骤雨前闷热不已,尔后大雨滂沱这段,确实是我想写的农庄篇的淋雨,狼狈,不安,急切地渴望宣泄,在天地间不管不顾……
比如宁宁南下攻城在城中午休,梦回幼时在南朝的生活。
比如宁宁被囚禁后无所谓地当着御剑的面排泄,这段比任何心灰意冷的描写更冰冷。
比如萨婆婆告诉宁宁他高烧说的话「你说:妈妈,活着太苦了。」下接小象死亡这段,当真是撕心裂肺。
但我对宁宁的感觉还是很迷,不排斥他游走于御剑、小亭郁、屈林之间,毕竟他是特务;利用诱骗纵然再糟践人心,毕竟知道他对小亭郁没有真情,也不至难过——却不想他对亲手送走的手下竟也是没动情的,无怪乎在回伯死后大呼再没有亲人了……然则绰尔济和巫侍卫何至于斯。犹记得巫侍卫带的石榴坏了,给宁宁摘了野果放在冰鉴那一段……
……看这些的时候我满脑子是苏苏问季衡那句「你下手时可有过不忍」
这么说御剑被宁宁捅刀估计是穆拉和被季衡捅的感觉。我说什么来着,仇人跳舞,情人厮杀,永远的张力。
沈姿完在第一部的出场如同神龙摆尾,在第二部应是极重要的人,可惜无缘得见
但实话说我读的时候鹤唳华亭的雷达一直响不停……宁宁自杀那段明知是假的,我也把看别云间没流的泪一并流了
「屈方宁嗤笑一声,目光投向黑暗中妖娆缠绕的白雾,轻轻道:“你现在也满口大道理了。你不明白!我至亲至爱之人,一个个都离开了我。现在连朋友、兄弟,也快留不住了。有时想想,不就是一辈子,怎么过不是过?可我心里压着一口恶气,不发作出来,迟早是要疯的。”」
楚淑敏和燕飞羽那段百合线好吃啊,连宁宁都在嗑,将军×大家闺秀,就是太苦了……